网友LXJ读了我写的几篇文字后,在他的日志中说他打算撤回在股市上盲目地赌来赌去的资金,想弄清楚他自己操作的概率和胜算之后再做决定。这么说我又帮助一个人的思想发生了一点变化,我对这个感到很欣慰。
从两年半之前开始写第一篇博客文字至今,我总共写了300多篇有关投资话题的东西。其实我写博客的初始原因是挺自私的,首先在我写书的时候,我发现把自己的思想落实在纸上变成白纸黑字同时也是一个督促我本人再学习的过程,想要把自己头脑中的想法写出来让别人看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时候需要把本来稍微有点模糊的思路理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它还逼迫着自己去读大量的史料、做不少更加长期和细致的验算、从中学到更多的新东西。
其次,打一个比喻来说,当你看到一个江湖骗子蹲在地上用三张纸牌倒来倒去、引诱旁观者去下注赌博哪一张是红牌时,作为知道骗局实情的你会不会有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觉?尤其是当被骗的人是你的同胞或老乡在用他们的辛苦钱在赌的时候。释放自己所知道的内情也是我着笔的另一个初衷。
从96年我进华尔街工作开始,我先了解的是华尔街投行如何将一个本来不值几文的公司重新包装吹捧,再把它的IPO股票以高于实际价值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推销给追求新鲜刺激感的无知股民们;而投行股票交易平台上的交易员们又是如何在股票二级市场上对内外仓位筹码的多少和分布情况了如指掌,然后根据那个去操控价格、折腾对手、晃破止损、甚至勾结同属一家公司的股票分析师们去搞内幕交易。
后来,我又学到了自动包含着十几倍融资杠杆成分的期权和期货产品对于投资阅历不深、资金严重不足的小散们来说其实是快速赔光资本的陷阱,尤其是最近十几年来在华尔街外面逐渐流行起来的靠出卖期权短期契约频繁赚小钱、最终赔大钱的做法。就在几个月前,还有人找我去帮他上法庭做专业旁证人,原来他在2007年把很多钱交给一个曾经靠卖期权一直赚钱的人操作,结果在2008年把所有本钱几乎都赔掉了。像这种无辜的投资人在华尔街赔钱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能通过诉讼讨回损失的案例凤毛麟角。
再后来,我有幸看过上千个外汇交易真实账户,在融资杠杆可以高达几百倍的外汇市场里,大多数人很快就赔光了,两年后还没有被清零的外汇账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我关于外汇公司操纵价格、甚至利用违法手段坑害客户的博客文章有:
2011年2月,“我的一点忠告:远离赌场,远离外汇”
2011年8月,“再说一次:远离外汇,远离短线投机”
2011年10月,“想赔钱,炒外汇”
多年以前,揭露华尔街实际内情的文字是比较少的,早期我比较欣赏的一本经典是知名金融作家 Michael Lewis 写的 Liar's Poker,内容是八十年代所罗门兄弟公司里面的头面人物 John Meriwether, Lewis Ranieri, 和 John Gutfreund 等人在债券市场上欺骗政府、客户、以及用别人的钱下巨额赌注的肮脏勾当。这帮人由于欺骗政府被当时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大股东巴菲特逐出公司后, John Meriwether 创立的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 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又在1998年再次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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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警示我的博客读者不要听信华尔街的忽悠、上当受骗之外,我还在我的博客中经常性地引导读者关注黄金投资和量化投资模式。
在全球各主要国家的央行争相印钞贬值本国货币以求在国际贸易中抢占汇率先机的时代里,黄金作为可以保持长期购买力和对冲官方愚蠢行为的储备货币的特点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我并不因此就认为金价只能上涨、不会下降,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多次实时地写文章指出黄金在趋势中的主要拐点,结果在“回顾近两年我交易黄金的进出点”有比较详细的总结。
在过去十六年里,我一直孜孜追求的一个目标就是可以找到“如果我这么做,就一定能够赚钱”的投资模式。而在投资领域里成绩卓越的知名投资经理们各有各的成功投资模式。
现在人尽皆知的巴菲特是基础分析派的典型代表。总有人以为到 Yahoo Finance 的网站上去看几眼他所关注的股票的财务数字就等同于基础分析,其实那与当初巴菲特所做的功课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比如他为了了解保险行业的情况,会长期阅读类似 Insurance Journal, Claims Magazine, Risk & Insurance 等保险业的专业刊物。对比之下,绝大多数散户对某公司的了解都不知是传了第几手的陈旧资料了,外面的散户不要说与公司的经营者和永远存在的内线知情人相比,就是与机构投资者相比也总是处于信息传送链的最低端。
成名之后的巴菲特有像高盛公司那样的投资银行把像中石油原始股那样的最佳投资第一个推荐给巴菲特,从而可以从5亿美元的投资中赚到35亿美元的利润。可当中国的散户股民在二级市场上去炒作中石油股票的时候,前前后后会有多少人从中获利呢?所以通过基础分析得到靠得住的投资模式对普通人来说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通过阅读财务报表就能成为下一个巴菲特的。
另一个新兴的纯量化的卓越投资经理是 Jim Simons,他的 Renaissance Technologies 对冲基金是通过电脑软件去做频繁交易获利的。我知道一个华人就是以前为高频交易公司编程的,后来自己与几个人合伙自己去做高频交易,开始做得很成功,年均利润超过100%。可是现在已经不做了,原因是需要不断地在软硬件和信息通讯方面投入越来越多的资金才能保持住速度和信息优势,他们在与大投行的巨额投资竞争中败下阵来了。所以即使对高频交易技术内行的人来说,与大投行拼速度、做短线也是根本走不通的。
相比之下,全球最大的对冲基金 Bridgewater Associates 的创始人 Ray Dalio 的做法起码对我来说是可供学习的对象,尽管流传出来的零星信息是 Bridgewater Associates 雇用了许多人搞宏观经济分析,其实外面所不知道的是,在其投资决策过程中,对多种投资资产进行量化分析占到了很大的比重。从去年开始,在 Bridgewater Associates 向官方监管部门报备的财务报表中可以得知,它一个季度到下个季度投资资产类型的变化与我建立的“ETF投资系统”所持有的基金类型比较吻合。可见即使不去做宏观经济分析,通过对市场的技术数据和情绪变化做量化分析也能得出类似的结论。2011年的统计显示,他的基金在过去20年里只有三年亏损,长期年均回报率是+18%,类似这样的长期回报率符合我对“如果我这么做,就一定能够赚钱”的投资模式的期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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